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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7章 情敵(2更2) (4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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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我再回去看看,然後打給你。”

回到房間,湯燕犀又仔細觀察了一番喬治的辦公桌。

是之前電腦屏幕上的一片雪花也曾經迷惑住了他,他也以為是原本的監控設備已經被損壞。他也曾小心聽過聲音,可是那邊卻是一片寂靜,他也以為監聽系統和監視的設備一樣損壞了呢。

後來他才發現喬治的耳朵裏還塞著一只小巧的無線耳機。摘下來自己戴上,先時還是一片寧寂,可是過不多久卻冷不丁聽見時年的一聲尖叫。

萬般恐懼。

他這才反應過來,地下室裏恐怕是有危險!

他迅速重新檢查辦公桌上的電子設備,終於找到了話筒。他急忙向地道裏發聲:“時年,我是湯燕犀。喬治的威脅已經解除,你可以說話,讓我知道你們的情形。”

“你和皇甫都好吧?”

地下室裏回蕩起湯燕犀的聲音,時年的鼻子便忍不住一酸。

是太高興了。

她急忙揚聲:“湯律師,是我。我和先生都好。我們遇到了定時炸彈,已經成功拆解額兩顆,現在正在對付第三顆。”

“湯律師拜托你,請一定設法轉告在地面上的湯sir。炸彈的引線很可能就連在門上,一旦開門就會引爆。你叫他千萬不要開門,讓他好好地在地面上等我就好!”

一聽這情形,一向冷靜的湯燕犀的頭也大了。

拆卸這樣的定時炸彈,更多考驗的不是機械常識,而更像是心理游戲。

而這個世上真正的難題不是機械原理,而根本就是人心啊!

時年和湯燕犀對話,牢房裏的皇甫華章卻不由得回眸幽幽凝視住了時年。

湯燕犀方才直接叫了時年的名字,是“時年”而不是他後來灌輸過的“年念”。由此可見,他之前的擔心果然成了真,原來她什麽都想起來了……

名字雖然看似最簡單的符號,可是在心理學領域卻有著格外的意義,它代表著“自我”。而既然她已經能夠清楚地認知到了“自我”,那也就是說自我之外施加的所有外部影響都已經失效了。

也就意味著,他這一次對她所有的催眠,都已化為泡影了。

他的桃花源,他一家團聚的美夢,此時此刻在他心裏便又如這片國土上的情形一下,全都成了一片廢墟。

這樣一分神,他的動作就受到了影響。

時年發覺了聲音的頻率不對勁,便連忙暫停與湯燕犀的通話,回身來問:“先生怎麽了?”

皇甫華章深深閉了閉眼,然後盡量輕描淡寫說:“沒事。”

湯燕犀趁著這個空當已經將事情告訴給了弟弟。湯燕卿只覺頭皮都一麻木,一股森涼的冷意從腳底,仿佛化作了黑色的毒藤,沿著他的神經和血管爬上來。

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恐懼。

這是噩夢重來,當年他就是沒能在那樣的一場爆炸和大火裏救出時年和時浩然,對此抱憾多年,也造成了他其後與時年多年的無法相認……

而這一次又是相同的情形。他這一次能不能破除夢魘,能不能救出他心愛的姑娘?

他深深吸氣:“哥,將聽筒對準話筒,我要跟他們直接說話。”

隨即接通,湯燕卿努力平覆,朝那邊說:“嘿,是我。”

他的語氣輕快,帶著一向的調皮。

“這麽好玩兒的游戲,你們怎麽能不帶我一起玩兒呢。大表哥,別吃獨食兒啊,告訴我,你現在看見什麽了?”

---題外話---【稍後第二更~】

☆、456.456這條路通向死亡,還是六年前(第二更)

一聽見他的聲音,時年的眼睛迅即便濕了。

連他故意用這樣的語氣來說話的用意也明白。便如六年前,他也是一直都用這樣的方式與她“對話”,就是想要讓她放松,讓她笑。

她吸吸鼻子,朝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問:“你還好麽?上面……你有沒有受傷?”

他“嗤”地一聲輕笑:“傻女人,再問這樣的蠢話,揍你啊。”

她知道現在是什麽情形,可是還是被他的話一個沒忍住,給逗笑了。

是對他有信心啊,是相信上頭就算有四個人,也不會是他的對手啊;可是……還是忍不住地懸心不是鰥。

可是這裏是空寂的地下室,她那已經十分克制的輕聲一笑,傳進皇甫華章的耳朵還是格外地刺耳。

與湯燕卿說話,她便連這小聲都是不一樣的。仿佛她又是當年的小姑娘,可以笑得天真無邪,可以笑得心無掛礙,可以……不用在乎自己的年齡,也不用管旁人的眼光。

正如他當年對她一見鐘情的那一笑,也正是他多年始終在追尋的那抹湮沒在了塵光裏的笑。

她在他面前,再也沒有這樣地笑過。

他便又有些失神。

幸好時年雖則真情流露,卻也沒忘了顧及他的感受。她放下心來,便連忙走進來站在他背後:“先生可有進展了?湯sir也在,咱們一起,一定有勝算。”

皇皇甫華章這才將手電筒的光柱對上第三顆炸彈。時年看了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。

地下室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音場,於是時年的抽氣聲也傳進了湯燕卿的耳朵裏。他忙問:“怎麽了?”

皇甫華章接過話茬兒,幽幽道:“你方才不是問我看見了什麽麽。那我現在說給你聽,你聽好了:這是一顆覆合型炸彈,觸發裝置不僅僅是引線,引線上還加裝了鍵盤。也就是說在剪斷引線之前,還要先猜對前置的密碼。”

“同時引線+鍵盤的裝置還不是一層,而是前後三層。只有一層一層都破解掉了,才會到達真正的引線那一層。”

湯燕卿的耳朵也嗡了一聲。

時年忍不住道:“引線+鍵盤,讓我想起方才的門鎖和炸彈,喬治這是把前面的玩兒法結合在一起了麽?”

時年的話引得地上地下兩個男人都一瞇眼。隨即兩個男人幾乎異口同聲:“門鎖密碼就是頭一層密碼!”

兩人異口同聲說完,時年便笑了。兩個男人卻各自懊惱地挑了挑眉。

皇甫華章不再說話,專心在第一層密碼鍵盤上按下之前的門鎖密碼。

果然,第一層密碼順利通過,五根引線呈現了出來!

時年小小歡呼,也用以告知湯家兄弟。

湯燕卿問:“接下來,又是什麽好玩兒的?”

時年小心探頭去看,也跟著一皺眉。這次的引線又多加了一根黑色的,形成了五根引線。

多加一根引線,便將難度系數又提高了。

時年將情形告知湯燕卿。湯燕卿隨即問:“時間還有多少?”

時年看了一下,皺了皺眉:“這個計時器本身好像也有設計。之前我們解的第二顆炸彈,定時器是5分鐘;停下的時間是3分鐘。而從那時候到現在早就超過3分鐘了,如果這顆炸彈的計時跟第二顆相同,那我們早已經被炸成碎片。所以它現在顯示的雖然依舊是5分鐘,可是我覺得它應該是在做循環計時。”

湯燕卿心下也是一動:“有依據麽?”

時年回眸望向東南角,脫口而出:“孔雀東南飛,五裏一徘徊。所以循環計時應該是以‘5’來計時單元。”

皇甫華章也道:“引線同樣是5根,這應該不是巧合。看來這幾重機關的設計,是梅打開一層引線+鍵盤,就會重新回到5分鐘的計時。”

三個人說到這裏都沈默下來,全力思考五根引線的含義。

湯燕犀便插了一句話:“時年,剛剛我在耳機裏聽見你尖叫,發生什麽事了。”

湯燕犀也知道時年絕不是那種大驚小怪的女子,她既然控制不住地尖叫,必定有原因。

時年被問到,便有些臉紅,清了清上嗓子說:“不好意思,我剛剛……是被老鼠嚇著了。”

方才她站在牢房門外,專註於皇甫華章那邊,不經意腳上卻有軟軟溫溫的東西在動。她先時沒想到,還伸手摸了一下,結果便嚇得實在沒忍住而尖叫了出來。

湯燕卿聽了,倒忍不住調侃了一句:“是不是沒尾巴的?”

時年只能無奈地笑。5分鐘生死關頭,他們還都在幫她放松。

可是說到老鼠,她便又想起自己的那只貓。

如果有貓在,那她就不怕老鼠了。

想到這兒她自己也趕緊甩甩頭。想得太遠了。

湯燕卿雖然在說笑話,可是眼睛實則始終盯著手機上的秒表。他隨即地皇甫華章說:“大表哥,多出的是黑色

引線,是你們前面都沒看過的。而且黑色對於地下的情形、以及大表哥你自己來說,還有特殊的隱喻。”

皇甫華章便也瞇了瞇眼。

沒錯,一直以來他都是一身黑衣示人,也從來都覺得自己是生活在黑暗裏的人。

“所以,”他緩緩說:“這一關,應該剪黑線。”

時間容不得猶豫,皇甫華章說完已是手起刀落,剪斷了黑線。

計時器果然一停!

時年忍不住跳上來跟皇甫華章擊了個掌。

向著目標越發靠近,就剩下最後的兩層機關了。

計時器在停頓了片刻之後,果然又如時年之前的猜測,又回到了5分鐘計時。

時年深吸口氣:“第二層,先從密碼開始。”

初時的歡喜過後,這一刻再面對密碼,時年和皇甫華章心下都有片刻的茫然。

關於密碼,在解開門鎖的嘗試裏,幾乎已經耗盡了皇甫華章對於舊日的所有記憶。最深最痛的那個日期都用過了,現在還能有什麽特殊的日期會比那串數字更重要?

黑暗裏,時年忽地擡眸看了皇甫華章一眼。

皇甫華章心下一動,盡量平靜地問:“你說。”

時年深深吸氣:“……我有一個直覺,可是需要先跟先生求證:六年前我們一家遭遇的事,與先生是否有關聯?”

終於,還是要說到這件事了。

終於……

皇甫華章小心地呼吸,肋骨都隱隱脹痛。

果然,母親殺死父親的那個日子,對於他自己來說原來還不是最痛的記憶。那個數字所帶來的痛楚他都熬過去了,可是眼前的問題他卻無法面對。

計時器滴答作響,能留給他的時間頂多還有三分鐘而已。

如果他不能面對,那他就得眼睜睜看著她被炸得粉身碎骨。

他便狠狠一咬牙,猛然擡眸面對她的眼睛:“沒錯。”

時年周身驟然一冷:“那先生輸入那個時間試試。”

時年也在賭,她沒有具體說是哪個時間。六年前的那件事,有關的時間也有好幾個:比如她被綁的日子、爸死去的日子;或者還有他們在黑暗裏第一次見面的日子……具體是哪一個,她在跟皇甫華章賭。

盡管明白,倘若賭輸了的結果就是炸彈爆炸!

她也總要爭得一個明白。

皇甫華章指尖輕顫,卻也毅然轉身敲了一串數字進去。

時年都看見了,看見了!

他輸入的日子正是她被綁架的那一天!

那個日子,她怎麽會忘?

看罷這個數字,她便怔怔盯住皇甫華章的背影,周身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。

如果綁走她的只是顧勇,如果一切都如皇甫華章說過的那樣,是喬治兩兄弟後來才發現而加以利用的話,那麽也許他是不該知道她被綁的那個日子的。

畢竟那個日子只與顧勇有關,不是麽?

密碼解開了,終於露出了鍵盤後面隱藏著的第二層五根引線。

可是皇甫華章心下並無半點歡喜。

他清楚地感知到,時年的目光顫抖地、冰涼地落在他的脊背上。

他深吸口氣,命令自己將註意力集中在引線上。

第二層的5分鐘,所剩無多了。

地下室裏短暫的沈默也全都落進了湯燕卿的耳朵。

他沒聽清時年問了皇甫華章一個什麽問題,他能想到是時年在問的時候故意壓低了聲音。他的心便也跟著同樣緊張了起來。

六年前的事,他們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,實則都無法坦然面對。

---題外話---【明天見~】

謝謝藍、cathy的大紅包+月票、臨風飄影的紅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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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457.457說出你最深的秘密(上)

時年深深吸氣。盡管想知道六年前的事,想得都要發瘋了,可是她也更明白與六年前相比,眼前更重要;與六年前爸的犧牲相比,眼前的人命更值得挽救。

她便走上前,伸手平放在皇甫華章肩上,輕輕說:“我現在提起那件事,不是為了追究,只是為了先解開眼前的密碼。先生別分心,專心就好。”

她說罷也揚聲:“湯sir,第二層的五根引線,你有什麽建議?砦”

時間滴答一點一點地過,皇甫華章聽見自己的心臟在空空轟鳴。

他深吸口氣:“那天,我記得你穿黑色短裙,藍色西裝外套,配紅色絲巾。”

時年又是倒吸一口冷氣,悄然攥緊指尖:“沒錯,那是中學校服。那天本來是要回中學去參加校慶,所以都穿了當年的校服。”

她記得那天的自己,重新穿上中學的校服後,長發編成兩根麻花辮,辮梢微卷地飛揚在空氣裏,明眸紅唇地站在陽光裏望著鏡子裏的自己笑。

媽嘆息說,真是女孩兒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紀。

可是後來哪兒想到,她的整個人生,就在那一天戛然轉變了方向鰥。

而這些,皇甫華章竟然同樣知道。

不止是那個日期,連同她的穿著,他也同樣全都知道!

她深深吸氣,努力控制自己:“所以,藍+黑+紅,先生,剪!”

計時器已經突破了最後一分鐘,朝著最後的幾十秒飛速奔馳而去,皇甫華章果斷手起刀落。計時器又跳了5秒,在最後的30秒終於戛然而止!

時年的腿一軟,險些坐在地下。

拆彈的驚心動魄倒也罷了,方才的剎那她也忽然明白了喬治的陰毒!

他不只是在設置炸彈讓他們闖關,喬治更是要借由這闖關所需的推理過程,來逼迫皇甫華章向她重新揭開六年前的往事!

顯然,喬治仿佛也知道六年前發生過什麽,所以他才會如此明確地設定下這一串通關密鑰。喬治想要的就是讓她知道皇甫華章與六年前事情的關聯,等於是在死亡的壓力之下被迫讓皇甫華章在她面前自己揭開了面具!

對於皇甫華章來說,這也許是比死更讓他難以忍受的。

喬治太知道對於皇甫華章來說,她有多重要,所以喬治才要用這樣的法子來變本加厲地折磨皇甫華章!

可是目下,就算她都想明白了,可是在時間的限制之下,她卻也來不及想出好主意來安撫皇甫華章,沒辦法讓他在這一刻少受一點折磨……

此時地下室裏的情形,湯燕犀和湯燕卿也都能聽懂個大概了。

湯燕犀咬了咬唇,毅然起身。

接下來——“嘩啦”一盆冷水兜頭而下,喬治痛楚地醒轉了過來。

湯燕犀蹲下,伸手扼住喬治的脖子,幽幽道:“第三層的密碼,說。”

喬治挑了挑眉:“哦?他們竟然已經解到第三層了。”隨之烏鴉一般地笑:“哈哈,哈……他們一定玩兒得很開心吧。”

湯燕犀拎起旁邊的椅子,直接又將喬治打暈;可是緊接著就又是一盆冷水兜頭而下。

喬治被迫醒轉,忍不住揚聲痛罵:“湯燕犀,你是瘋子麽?”

湯燕犀狠狠盯著他,看冷冷的水珠沿著他面頰流下:“對付瘋子,就得用瘋子的手段。我知道你也許不怕死,那我就不讓你死。喜歡這個玩兒法麽,我們來挑戰一下你的極限,看你究竟能連續多少次暈倒又快速醒來。”

喬治咬緊牙關冷笑:“湯燕犀,你千萬別讓我活下來。否則,我絕不會放過你。”

湯燕犀點頭冷笑:“放心,該讓你活的時候我才讓你活,該讓你死的時候,我也絕不手軟。”

湯燕犀提住他衣領:“密碼!”

喬治揚聲狂笑:“17年了啊,17年我都在等這一刻。當終於這一天到來,當我終於能享受私生子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的痛苦的時候,我怎麽肯放了他?湯燕犀,你還是死了這條心,不管你怎麽問,我都不會告訴你的!”

湯燕犀閉了閉眼,語聲低啞而森涼:“你看過《木乃伊》麽?我當年看過之後,只對沙漠裏的那種甲蟲最感興趣。於是我來此地,閑暇的時候也去找找看是否真的有這種甲蟲。後來在廢墟的屍首身上找到了。”

他話說到這裏便不說了,用修長的手指從口袋裏捏出一個小小的東西,動作優雅地放在了喬治的衣領裏。然後迅速出手,將喬治衣袖、領口,還有褲管全都紮緊。

最後,還將喬治的嘴也堵上了。

就連想要尖叫都叫不出來的滋味,想來十分銷x魂。

他起身走到窗邊,急忙跟湯燕卿聯絡:“時間太短,他自主意識又太強,就算想用心理引導也來不及了。”

湯燕卿遠遠朝著那扇窗口含笑點頭:“那就算了。如果真的要死,帶著他一起走,就也算報仇了。”

湯燕犀在整治喬治的時候,湯燕卿實則已經在與裏面通話。

時年和皇甫華章都沈默,他便繼續說輕松的話兒:“……原來你們在說這個啊。那還不如問我,我知道得更清楚。”

時年驚問:“你說什麽?”

湯燕卿準確說出了那個日期,然後悄然閉上了眼睛,卻依舊含笑道:“這個日期本來是我定的。你難道忘了,是你自己告訴過我,那天是你中學校慶,還要穿中學的校服裙去參加活動的麽?”

時年心下顫抖。

沒錯,她說過的。他還在網上說,他好想看她穿校服裙的模樣。她含笑給他白眼,說“你想得美”;然後他卻說“我想看到的一定比想得更美。”

她便嗤他,說“可惜你看不見。”

他忽地說:“誰說的。”

說完他就下線了,她則自己盯著屏幕楞了大半晌。心下忽然有什麽奇怪的直覺湧起,就像小貓的爪子輕輕撓著;卻又被她自己給拍開。

那段日子是滿流行網友見面,同宿舍的女生都見過好幾個了;可是她和他……天,怎麽可能,那是遠隔重洋的,哪兒能是說來就來的。

湯燕卿深吸了一口氣,接著說道:“那個時間是我交待給顧勇,叫他那天動手。還有你的模樣,也是我描述給他聽。用你告訴我的你們校服的模樣,我對他說就找那個穿藍色外套、黑色短裙,配紅色絲巾,還編著兩條麻花辮,辮梢有些微微自來卷的女孩兒……”

時年心跳都停了,只能機械地問:“你說什麽?”

湯燕卿緩緩道:“沒錯,當年安排那件事的人,是我。大表哥,當年的事,咱們一起扛。我原來也不敢,不過說就說了,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。”

皇甫華章的心也悄然一動。

原來湯燕卿這個時候也向時年主動掀開了他的面具,竟然是為了跟他一起來扛眼前的壓力,想要幫他分擔的麽?

他悄然吸氣:“那麽第三層就更是直接跟六年前的事相關。湯燕卿,那就我們兩個一起回憶。”

彼時時年身陷黑暗之中,不知時間;可是他們兩個不同,他們兩個實則都知道。

湯燕卿便不耽擱,直接說出幾個數字來。那幾個數字都是與當年的事情相關的,可是皇甫華章一個一個輸入之後,卻都證明不是答案。

時間越發緊急,時年兩手捂住耳朵,命令自己冷靜。

她霍地出聲:“輸入我爸去世的那個日期……”

皇甫華章緊抿唇角,微頓之後輸入——

時年想,怎麽也該是這個日期了吧?

那麽多年,她都睡在夢魘裏無法醒來,就是因為爸的殉職;這麽多年,她也一直都在尋找答案,想給九泉之下的爸一個交待。而如果爸的殉職與皇甫華章也有關聯的話,那麽最後一層密碼就怎麽也該是這個日期了吧?

可是皇甫華章輸入之後,竟然依舊沒有解開!

剎那間,絕望氤氳而起,攫住了所有人的神經。

皇甫華章也急得吼了起來:“還有什麽?還有什麽比這個日子更讓我無法接受?”

心跳驟停,整個地下室登時一片死寂。

忽然湯燕卿和時年幾乎同時大叫:“解憂!”

皇甫華章平生兩大軟肋,時年和解憂。而解憂更是跟六年前的事有因果相連。

湯燕卿深吸一口氣:“大表哥,我一直忍著沒有問過你。可是此時此刻由不得再隱瞞:解憂的生日,大表哥。”

---題外話---【稍後第二更】

☆、458.458說出你最深的秘密(下)

皇甫華章緊咬牙關。

計時器滴答,已經沒有留給他再繼續猶豫的機會。他便毅然吼出了那個日期!

同時他將這串數字按入鍵盤,果然鍵盤應聲而開,露出了最後的一層五根引線!

時年則呆楞在原地,無法呼吸。

鍵盤打開了,證明皇甫華章沒有說錯。可是解憂的出生,怎麽可能是這個日期鰥?

那個年月日,分明是她跟向遠結婚的那天啊!

她那天怎麽可能正好臨盆?砦!

時年忍不住尖叫起來:“先生你告訴我,究竟是怎麽回事?難道解憂不是我的孩子?”

可是,怎麽可能?

她那麽愛解憂。每當解憂趴在她懷裏的模樣,都叫她的心柔軟到顫抖。

那些母女連心,那些只有母女之間才能產生的心電感應,怎麽可能會是假的?

可是那個日期的疑問又該怎麽解釋?

她忍不住地又想起了自己曾經的那只小貓——難道解憂又是這樣的一只小貓麽?她那麽傾盡全力地愛著,卻其實是愛錯了?

是湯燕卿適時出聲:“別胡思亂想!解憂當然是你的孩子。你想不通那個日期,也只因為解憂是借腹生下的!”

時年大口大口地呼吸。

科技發展到現在這個時代,她也聽說過這樣的事情。可是這樣的事情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,她卻怎麽都覺得不像是真的?

“為什麽會這樣,先生你告訴我!”

皇甫華章絕望地閉上眼睛。他不想說的,永遠都不想讓她知道的,可是卻在這個生死關頭都不得不說了出來!

喬治贏了,喬治將他的所有軟肋全都又準又狠地掐住了,讓他不得不面對這一切。

他深吸口氣:“還有五根引線。等這一切結束,我會告訴你!”

破滅了,他所有的美夢。

結束了,他對未來所有的期待。

他忍住眼前的空白、兩耳的轟鳴,小心用剪刀挑起五根引線,一根一根地觀察著。

還有什麽與色彩有關的信息?

計時器上的時間迅速縮短,皇甫華章腦海中卻怎麽都想不到該是什麽了。盯著那個不斷跳動的數字,他的心都亂了,他便揚聲道:“念,湯燕卿,幫我!”

時年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,集中精力用力思考。

此時一切都跟隨直覺,直覺到了哪裏她便直接說出口來。

“關於五色,我總是會想起中國曾經用過的國旗:五色旗。近百年前湯家的老祖宗就任國家元首的海陸軍大元帥的時候,當時的國旗就是五色旗。”

“而將湯家和佛德兩個家族聯系起來的,就正是那位老祖宗的女兒,所以我想這最後一關一定是與湯家和佛德兩大家族都有關的。”

“可是不對。”湯燕卿一同心隨電轉,脫口否定:“五色旗是紅黃藍白黑,跟現在五根引線的顏色不一樣。”

皇甫華章也接道:“沒從,少了一個白,多了一個綠。”

時年努力集中意念:“白——先生您還記得那匹白馬麽?那晚您帶我騎白馬去了湯家,將白馬作為禮物送給湯家,這事實上等於是您正式向湯家宣戰!”

皇甫華章瞇起眼來:“沒錯。那麽綠呢?”

時年閉上眼,有些說不出口了。

湯燕卿便隨即接上:“喬治那麽恨你,當然要用這個來暗指我們三個人的關系。他是想要極盡諷刺大表哥你口口聲聲宣布時年是你女朋友、是你女兒的母親、是你妻子的這些‘美夢’;可是事實上時年還是跟我在一起了……”

“所以白換成了綠,他是想說大表哥雖然給我湯家送來白馬,卻換回去了一頂綠帽子。”

這些話如果不是這樣由不得半點猶豫的生死關頭,湯燕卿也有些不忍心這麽直白地說出來。

果然,這話說完皇甫華章便是猛然一陣咳嗽,然後伸手捂住了嘴。

時年驚問:“先生你怎麽了?”

皇甫華章用力喘息,“我沒事。

他不能告訴時年,方才那一刻已是急怒攻心,那一聲傷咳之下,掌心是咳出的血——他果然還是中了喬治的道兒,喬治還是成功地摧毀了他……

果然,果然,這一生至此,曾經以為最無法熬過的是母親殺死父親的那天;可是事實上,卻其實還是他愛的小姑娘,卻由始至終都是跟湯燕卿在一起。

無論他這些年用了多少心機,使了多少手段,卻終究一切到頭來,都成了空。

原來他得到的那些,都不是他想要的;而他想要的,卻從來就沒有得到過。

此時此刻,掀開了那麽多事之後,時年對皇甫華章的感覺是覆雜的。

可是她還是毫不猶豫走進牢房去,蹲在皇甫華章身邊,輕輕扶住了他的肩。

“……先生休息一下,把

剪刀給我吧。”

湯燕卿聽見了,便緊張地問:“還有多少時間?還有,你決定要剪哪一條?”

時年猶豫了一下,然後毅然道:“既然是五色旗的原理,那就是五條全都剪開!”

“可是你要註意剪斷的順序。不是先後剪斷,而是要一刀同時剪斷五根引線,記住!”湯燕卿急得恨不得自己能鉆進地下室去,替時年來做這件事。

時年便更緊張。那剪刀剪一根引線沒問題,可是要五根一起剪,她都不敢保證那刃口是否能毫無問題地同時剪斷五根引線!

“還是我來,”皇甫華章平覆了一下,向外推著時年:“有我在的時候,我就決不讓你來涉險。”

時年再看了一眼計時器,驚呼起來:“先生,還有十五秒!”

皇甫華章將剪刀同時對準了五根引線,卻還是停頓了下來。

“先生,怎麽了?”時年急得都捂住了一半的眼睛。

皇甫華章深深吸氣:“再想想。念,敢不敢陪我賭一次?”

時年閉上眼睛。

她大口呼吸:“好,我相信先生!”

10、9、8……時年只揚聲向湯燕卿:“你快走啊!解憂、我媽,還有那所有事,都需要有你。”

湯燕卿卻極快道:“湯燕犀你聽見了麽?都交給你了!”

湯燕犀也要瘋了,急吼:“你們……”

話音未落,計時器已經停在了0。

鮮紅的數字,宛如血染成的。

皇甫華章和時年都盯緊了那個數字……

可是隨之而來的並不是巨大的爆炸,而是那個數字忽然又調回了5分鐘!

皇甫華章也興奮地揮拳:“孔雀東南飛,五裏一徘徊!你說過這個計時器是循環計時,果然是循環計時。前面的兩道鎖,我們都是被喬治給騙到了!”

劫後餘生的慶幸,時年雙手捂住臉,兩行熱淚滾下。

皇甫華章起身走出來,將她抱進懷裏。

湯燕卿在外面,滿天滿地白熾的光將他籠罩,他一抹臉,原來也早已流了一臉的淚。

片刻的放松過後,時年還是說:“就算計時器可能循環計時,可是我們不能不剪最後的引線。否則門上的危險無法確定解除,而我們就也只能留在地下室裏永遠都不能離開……到時候一樣是餓死在這裏。”

皇甫華章擡眸凝視時年,目光泛起層層溫柔。

“如果是那樣,倒也好。不能生同衾,只求死同穴。”

時年心下凜然一震。沒錯,他是肯這樣選擇的。

喬治這樣的設計,便又是穩穩抓住了皇甫華章的心理。他在賭皇甫華章就算走到了這最後一步,也可能會為了與她死同穴而放棄之前所有的努力。

更何況,這時候湯燕卿就在門外,這樣的情形就更會加重皇甫華章可能接受這樣結果的執念。

反正對於喬治來說,不管拆彈過程裏的鬥智鬥勇結果如何,最後只要皇甫華章還是死了,那他喬治就依然還是最後的贏家。

時年知道,這個時候自己是唯一還能喚起皇甫華章鬥志的人。

她便笑了:“沒想到,原來我自己還是個禍水的命。六年前因為自己的被拘禁而害死了我爸,讓我媽瘋了;而這一次,又要拖累死先生,然後讓解憂在這世上孤單一人!”

“這麽想著,我特麽真不知道我這個人活這一輩子還有什麽意義所在。我救不了我自己倒也罷了,可是我卻也同樣救不了我爸媽,現在還幫不上先生,救不了我們的女兒!”

時年說完忍不住放聲大哭。

皇甫華章楞住。就算別人無所謂,可是還有他的解憂。

時年哭倒在皇甫華章肩頭:“如果我們兩個就這麽死在這兒了,解憂該怎麽辦,先生你說啊!”

成為孤兒的無依無靠的小女孩兒,他們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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